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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学与道教思想关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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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学是古代思想的宝库,中国传统文化的许多分支都可以在《易经》中找到思想源头,宗教文化自然也不会例外。

历代易学不仅对中国哲学,而且对中国的宗教理论亦颇有影响。汉末以来,建立了中国固有的宗教即道教,其后印度的佛教又传入中国。道教和佛教在其发展的过程中,都先后吸收易学的思维,来丰富其教义。道教的理论同易学的关系,最为密切,在道教史上形成了道教易学。佛教中国化的宗派有华严宗和禅宗,两派的佛学家都借用周易经传阐发义理,其使教义的传播,更具有中国的特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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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易学与道教

汉朝末年开始,黄老养生学演变为道教,提倡炼丹术,延年益寿,以至长生不死,成为神仙。炼丹大师魏伯阳,著有《周易参同契》,以汉易中的卦气说和阴阳五行观解释炼丹术。此书一方面以阴阳变易法则,解释丹药的形成;一方面提出月体纳甲说,解释炼丹的火候。就前一点说,他提出“坎离为易”说,以坎离代表药物铅和汞及水火二气,铅为阴,汞为阳,铅汞结合,加温则成为丹药。认为此种化合,体现了阴阳交感的法则,所谓“阴阳相饮食,交感道自然”。就后一点说,依京房的纳甲法,以卦象配十干,说明一月之中月光盈虚的过程,按月光的盈虚,增减炭火,所谓“天符有进退,诎信以应时”。天符,指月光的盈虚即阴阳消长过程;诎信,指增减炭火。易学中的阴阳交感与阴阳推移思维成为炼丹术的指导思想。《参同契》主要是讲炼外丹。到宋代,以《参同契》为讲炼内丹的理论,广为流行。炼内丹,是炼人体内阴阳二气,丹家称为体内水火二气。认为水气基于肾,火气来于心,炼气时,使体内火气下降,水气上升,二气交合,则成为仙胎。如俞琰所说:“内炼之法,以目视鼻,以鼻对脐,降心火入于气海”。又说“肾属水,心属火,火入水中,则水火交媾,如晦朔之间,日月之合壁”(《易外别传》)。此种内炼术,同样依易学中阴阳二气之交合与协调,即阴阳互补思维解释内炼功夫。

宋明时期的道教易学,还依当时象数学派提出的易学图式,解释炼丹成仙的修炼过程。周敦颐的太极图,起了重要作用。按清代易学家和哲学史家黄宗羲的考证,周氏的太极图颇受道教炼丹说的影响,其中的第二圈阴阳合抱之象,即来于道教炼丹术中的取坎填离的图式。后来的道教学者,又依周氏的太极图讲炼丹术。如南宋的道士肖应叟,其后陈致虚以及元代道士卫琪等所提出的太极图和无极图,或以其图式谈顺而成人,或以其图式讲逆则成丹,总之,依周氏太极图中宇宙生成论思维模式,讲炼丹成仙的过程,并为道教炼丹术提供了宇宙论的依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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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《易传》提出的天人观,其道家自然主义和儒家人文主义相结合的传统,对道教的炼丹理论亦颇有影响。道教认为,成仙得道,一方面要依靠自然提供的素质,不能违背自然的法则,另一方面又要靠人的主观努力,改变所禀受的自然素质,从而延长寿命。《参同契》说:“圣人不虚生,上观显天符”,谓圣人依自己智慧和才能,观察阴阳推移和交感的法则,并按其法则炼丹运火,即可以创造奇迹。五代彭晓解释说:“窥天地之窍,盗阴阳之精,识造化之根,辨符应之休,相生相克,进退诎伸,皆在乎掌握,故日易统天心也”(《周易参同契分章通真义》)。此即道教典籍《翠虚篇》所说:“每常天地交合时,夺取阴阳造化机”(俞琰《周易参同契发挥》引)。魏晋时期的道教大师葛洪于其《抱朴子》中,认为人禀气而有生命,出于自然,但人获得生命后,即为我有,为我所制,通过人为的修炼,可延年益寿,甚至长生不死。如其所说:“夫陶冶造化·莫灵于人。故达其浅者则能役用万物;得其深者则能长生久视”(《内篇·对俗》)。此种修炼观,正是《易传》说的“天地设位,圣人成能”的表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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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易学与禅宗

早在南北朝时期,由于佛教的盛行,在思想界便出现了揉合易学与佛学的倾向,梁武帝萧衍可为其代表。至唐代,由于佛教宗派的林立和发达,易佛融合的倾向又具有宗派的特色。李玄通依华严宗教义解说《周易》经传,即其代表。至宋明时期,由于禅宗的流行,在思想界和哲学界,又出现了儒禅合一论,企图揉合儒佛两家的心性学说,成为宋明心学中的一大势力。禅宗中的儒佛合一论者,或以周易经传解释禅宗教义,或依易学原理解释禅宗倡导的内心修养方法及其境界。明代的佛学家真可著有《解易》,智旭著有《周易禅解》,即其代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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禅宗教义主明心见性,顿悟成佛,认为人皆有佛性,一念不执着,虽身处世俗,即可得道成佛。真可和智旭皆以《周易》经传为明心见性的典籍,他们除依乾卦和渐卦等六爻之位及其爻辞谈成佛的六种境界外,又依易理解释其禅理。如真可依一卦六爻,卦理、卦象和爻象的关系,提出“易有性情”说。认为一卦之理为佛性,一卦之象为心,六爻之象为情。卦象统率一卦之理及六爻吉凶之情,心亦统率性和情,三者不即不离。心迷则性变为情;心悟,则情可化为性,以此说明一念觉悟,虽处善恶苦乐之情,亦可不为其牵累,见性而成佛。智旭则提出“易为真如”说,认为《易传》说的“易有太极”,易即佛家说的真如本性,太极即佛家说的“无明”。易有太极谓真如随缘而生无明,乃生死流转的根源,其后,按两仪、四象和八卦的生成顺序,形成风、金、水、火,进而形成山河大地和万物。从太极无明到万物化生为生死流转的轮回世界,此为“顺”;处此世界,一旦觉悟,则由万物流轮回归到真如本性,超脱生死轮回,此为“逆”。他以真如为本体世界,以流转为现象世界,认为现象世界虽为本体真如随缘而生,但又寓于现象界中,不改变其本性,所以不离流转门,即可回归本体即涅槃世界,关键在于迷悟之间。他通过对《易传》“易有太极”章的解释,依周敦颐的太极图思维,谈本体与现象不即不离,为禅宗倡导的立地成佛说提供了本体论的依据。其逆则成佛说,又是受了道教的逆则成丹说的影响。

禅宗易学,援易学而谈佛理,虽建树不多,但通过其解释,将禅宗教义的传播,引向概念化,逻辑化的道路。此表明,周易文化,不仅为道教的建立提供了理论依据,而且渗入到佛学中,成为中华文化的一面旗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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